【邱蔡】况谁知我此时情 03

*我流邱蔡
*ooc慎入

5
他不过是爱人用错了方法,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到化为一抔黄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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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居诚坐在邱居新腿上又惊又怒又羞又躁,“我是个正经人。”

“知道你正经。”邱居新环着蔡居诚,把玩着他纤长的手指。

邱居新时常梦到蔡居诚。他们俩在一片荒草地里漫步,总会有一方拔了剑刺向另一方。邱居新第一次做这梦的时候,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心变得狂躁不安。后来年深月久,这梦却仍然夜夜光顾,他总以为自己能够麻木,却忽视了蔡居诚是何许人。

蔡居诚是何许人?他日思夜想求之不得之人。

他在蔡居诚耳边道,“我赎你回去吧。”

邱居新料到蔡居诚闻言会有动作,便反手将他扣入怀中。蔡居诚盯着他,眼里有东西在渐渐死灭。他说:“邱居新,你懂我要什么吗?”

他内心的毒早已深入骨髓,没人救得了。他也常做梦,躺在床上脑里都是香甜的梦,睁眼却是看不到边的黑夜。他梦见他小时候牵着邱居新,虽然看起来不爽但内心还是真心诚意地爱护他。他梦见他递糖葫芦给萧疏寒,白发俊朗的男人脸上没有表情,他却认定这是喜欢。

他不过是爱人用错了方法,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到化为一抔黄土。

邱居新愣怔,他以为用爱能感化蔡居诚。殊不知蔡居诚要的只是一点善意,他梦里有草长莺飞,现实却是腊月飘雪。蔡居诚铁了心肠,再爱也不回头。

邱居新日日留宿蔡居诚房内,却引来了其他客人的不满。梁妈妈这生意实在是不好做,只存了个借口告诉众人蔡居诚偶感风寒,又过了几日却是纸包不住火,梁妈妈不得已说那蔡居诚被一大金主看上。彼时蔡居诚正被邱居新按在自己怀里,听到这消息讽笑了一下:“可不是大金主,萧疏寒知道你有这么多钱吗?”

邱居新沉默不答,搂蔡居诚搂得更紧了些。蔡居诚同他的欢愉全部都是用金银财宝堆起来的,他再如何将这个人掌握于手中,对方也只像一个表面功夫以假乱真的戏子,什么都可以交付与他,除了那颗真心。

“什么大金主,怕不是梁妈你编出来的!”

“我们一掷千金只为蔡居诚,哪有说不见就不见的道理?”

“梁妈你再诓骗我们,这点香阁便是没有生意了!”

眼见外面人声鼎沸至极,邱居新松了蔡居诚走向门外。蔡居诚瞳孔骤缩讲邱居新你不要意气用事,邱居新却回身:“我何时意气用事过?”

气质超凡脱俗的男人拨开人群朝梁妈走来,发冠在寒风中岿然不动。他道袍随风微微扬起,说出的话却如深渊寒冰:“蔡居诚现在我处,有何异议?”

众人哑然。邱与蔡是多年死对头,两人突然走在一起,又是天雷勾地火般的爆炸性消息。这邱居新面色不善,有人斗胆道:“你这是给武当蒙羞!”

“邱某自有分寸。”不软不硬地回了这么一句,邱居新的目光却如刀。

6
“我不钟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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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居新回来之后蔡居诚已整好了衣衫:“邱居新,你还不回武当?”

“你和我一起回去?”

蔡居诚嗤笑:“我看你同我待了这么多天,痴人说梦的本事渐长。”

蔡居诚在点香阁待了许久,冬去春来,看那光秃秃的树木上生出新芽,心里也欢喜。可他心中树木早便枯死,任他邱居新以心浇灌也无济于事。他时常想一切重来多好,又觉得还是别再重来,人人说他蔡居诚阴险狡诈,但他其实巴望着能在一棵树上吊死。

在美好的梦境中死去,比在清醒的认知中活着,实在好太多了。

邱居新来吻他,他心尖一冷,还是没推开他。要坠便坠入无间,他来这世间一遭,半生还没到,将多少事都已经看透彻了。

邱居新哑着嗓子:“师兄,你今晚……可否同我出去看看?”

“你现在已经算计着把我带出点香阁了?”

“不……”邱居新欲言又止,“想同你一起看看月色。”

蔡居诚低着头,脸上的表情悲喜莫辨:“要待多久?”

“不久……”邱居新犹豫着说道。

“那看完之后,你便回武当吧。”

邱居新神色一动:“……什么?”

蔡居诚听他口气里都是犹豫,又觉得悲凉起来。邱居新说话做事都是一等一的果断,什么时候这样优柔起来?他二人此生就不该遇见,免得害了彼此。

“我说今晚过后,我们就不要再见了。”

邱居新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抱住了他:“不行。”

蔡居诚道:“现在是你同我谈条件,不要不识时务,邱居新。”

“不行。”邱居新的眼神像一束光,洞穿了他内心的黑暗,“师兄,你该知道我只钟情你一人。”

蔡居诚内心惊涛骇浪阵阵翻涌。邱居新是他一生中最巨大的一场狂风暴雨,顷刻间便浇湿他五脏六腑。

“我不钟情你。”

邱居新没再说话,眼里的光黯淡了些。月上梢头之时,邱居新欲带着蔡居诚从窗户走,蔡居诚道:“我用不了轻功。”邱居新了然,便一把抱起他,仍然身轻如燕。

蔡居诚不是没有幻想过同邱居新如此大胆却隐秘地奔走在大街上,只是幻想终归是幻想,此刻真正实现却有些恍惚。更深露重寒气逼人,邱居新要将外袍脱下罩在蔡居诚身上,被他一把拒绝。

“你穿着。”到最后了,他不是很想欠这个人情。

邱居新还是脱下了,蔡居诚身体自从来点香阁便一日不如一日,他都看在眼里。

今晚月色很美,青石板路上洒满白光,邱居新看着看着,便难过起来。路上空无一人,他们却时刻提心吊胆。蔡居诚突然出声道:“邱居新,人人都说你聪明,但我看你傻得无可救药。”

“或许是吧。”邱居新并不辩解,拉起蔡居诚的手放到唇边一吻。蔡居诚面色转红,嘴不饶人:“非得把自己逼到绝路?”

“非得不可。”

蔡居诚突然极苍凉地笑了:“邱居新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?”

“没有。”

蔡居诚步步紧逼道:“你把我捆在你身边,并不是明智之举。你要回去继承你的掌门之位,而不是同我绑在一起。”

邱居新其实不太心系于位高权重这一说。他追求的是大道。

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,独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下母。吾不知其名,强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曰大。大曰逝,逝曰远,远曰反。故道大,天大,地大,人亦大。域中有四大,而人居其一焉。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

邱居新闭了眼,“师兄,你总是把事情往最坏一面想。”

寒风一样凛冽,蔡居诚把身上外袍一拉扔给邱居新: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
今晚月色很美,可是他不想再看了。邱居新拉住他低头吻他,他却把邱居新薄唇咬得鲜血淋漓。他觉得他是疯了,挣开邱居新就往回跑,回到点香阁便开始摔东西。

梁妈的怒喝一声高过一声,他却冲到那女人面前说他准备一辈子留在这里,不劳她费心。梁妈妈被他赤红双目吓得不行,还是强撑着道:“凶,凶什么,蔡居诚,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债主。”

“是,我没忘,你以后要是再敢放邱居新进来,我保证我从鸡鸣寺顶跳下去。”

7
过往种种,一笔勾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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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之后任邱居新再如何游说梁妈妈,对方总是面露难色。就好像多日之前的温存是梦一场,蔡居诚从未委身同他扮过一日夫妻。

“为什么?”

梁妈妈拿出一张纸,是蔡居诚的字,邱居新一眼就认出。他下笔仍然有力,但心境却早已不同。

蔡居诚写:过往种种,一笔勾销。

新年到,金陵城张灯结彩,邱居新拿了那张纸揣在怀里,簌簌寒风落在他耳畔。他说我明白了,便踏着一声又一声的鞭炮声离去,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。

蔡居诚站在房里向下看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这八个字全凭邱居新自己理解,若是觉得情之一字一笔勾销,便江湖不见;若是觉得恨之一字一笔勾销,那他们便在一起了了余生。

春归秣陵树,人老建康城。

蔡居诚蹲下身,可是没有眼泪。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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